世界第一花心爱好者

黯淡星孔雀 · 三

完结。

坦强双性转,胡强线有。第二章内容有增加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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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然后呢?你们做了吗?”


彭坦把她和谢蔷的马克杯从客厅拿到厨房,又从厨房拿到客厅,路过半阖的卧室,门框和门之间正好是谢蔷靠在男人肩上的侧脸,她的白衬衫挽到手肘,下摆垂在床单上,光裸的双腿并拢着从男人的左侧跨到右侧,手掌覆盖着上臂的纹身,抱着自己的膝盖,背后的欢喜佛隔着一层白雾朝彭坦微笑。

谢蔷冷淡的脸也被男人一句话逗笑了,伸手比了个小树杈在男人面前晃晃,被男人握在手里,牵到嘴边轻吻。男人抬眼,眉眼温和,盯着门缝间的彭坦。

彭坦在谢蔷看向门外之前快步走开。


“她好敏感,比我想象的还要可爱。”

“你啊,”胡湖的手掌揽在谢蔷后背,让她靠得更舒服些,“小孩成年了没?”

“成年了。”谢蔷的手指藤蔓般缠上他的脖子,仰起精致的下颌,嘴唇贴在他的耳廓,“放心,在这个国家,女人当不了强奸犯。”

胡湖笑着举起双手示意投降,又伸长双臂重新把谢蔷圈在怀里,无条件任其宰割。

“你说她妈会不会绿了彭昊,这两个人怎么可能生出坦坦呢。”

“他根本不想要女儿。”

“她也不想姓彭。”

谢蔷收紧了环着胡湖脖颈的手臂,右耳贴着他平和的脉搏。彭昊只想生个儿子继承他满脑子的精液,他老婆满脑子只歇斯底里地想留住这一脑袋精子,身边其他的人和事对他们来说都毫无意义。寒土不孕夏蝉,在他们身边,要怎么,要怎么养出彭坦这么可爱的孩子?

胡湖慢慢摩挲她的背。关于彭昊他知道得不多,但没有人比他更知道那段时间的谢蔷,一次一次骗自己,一次一次失望,再衰三竭,千疮百孔,忍不住硬把她带回广东。这些年下来慢慢从前男友成了接吻拥抱唯独不做爱的,最亲密的朋友。

“坦坦?叫这么亲,那她是不是管你叫蔷蔷,你受得了?跟个杀虫水牌子一样。”

“我不管,我觉得特别好,我就喜欢。”

“那么喜欢,还不对人好点?”胡湖看着门外一直往屋里瞟的臭脸就想笑。

谢蔷贴着他的胸口摇头,像是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,“你不懂。血浓于一切。”

“……”

胡湖无奈嗤笑。十多年没听过这句“你不懂”了,居然还觉得有点亲切。



南方的冬天并不比北方的舒服,潮湿,阴冷,还没有暖气。谢蔷已经习惯了,年复一年的要风度不要温度,宽檐帽,连衣裙,高跟鞋,只多一件薄薄的呢子外套,手脚冰凉,像冬日晨雾,反正她的身体穿得再多也暖不起来,不如换几件漂亮衣服自己看着开心点。

彭坦就是个小毛球。

谢蔷带她去剪了个齐肩的短发,齐刘海,烫了点内卷,圆脑袋就成了蓬松的圆脑袋,针织毛衣,针织背心,针织外套,粗毛线围巾,灯芯绒南瓜裤,棉麻堆堆袜,毛绒短靴,浑身上下都是软乎乎暖烘烘的,谢蔷笑话她像棵蒲公英,彭坦不管,一见到人就蔷蔷蔷蔷地扑上去,能粘着绝不站着,能抱着绝不松手,谢蔷也拿她没什么办法,上回该做的,不该做的,能做的,她们都做了个遍,现在再矫情也没意思了。

彭坦变本加利,在橘色的晚霞里抱着刚被暖起来一点热度的腰不松手,谢蔷推推她说我得去酒吧听故事编故事了,要不谁交房租啊,总不能老从电影里找灵感吧,彭坦抓住这句不放,随口报了十个谢蔷早就看过的文艺片。

“那就看一遍!现在有人陪你一起看,不一样的。”

谢蔷张了张嘴,想半天把“之前都是胡湖陪我看的”给吞下去,小丫头醋胡湖醋得厉害,可不能再添把火了。一步退让,节节败退,刚开始还挺认真,正经鉴赏,重温经典,接着陪彭坦看她想看又一个人不敢看的恐怖片,后来彭坦直接拍拍肚皮,借着饭后困枕着她的膝盖就睡过去了,她卷着一条把她俩一起包起来的大毛毯,玩着玩着彭坦软趴趴的刘海,她也睡着了,再醒过来是被彭坦亲醒的,亲着亲着就缩在被子里胡闹起来,快乐得像是末日。

谢蔷竭尽全力不动声色地后退。彭坦张牙舞爪地大步前进。

她抱着温暖的小毛球,亲亲她的额头,悄悄在心里感慨一声好难啊,彭坦仰着头去亲她的下巴,说额头不够,要很多,很多,很多,很多的亲吻,不知道是要补足以前十几年的份,还是以后的。



“蔷蔷!今天是大雪!”

“怎么了?大雪也要吃饺子吗?”

“你快来看!真的下雪啦——”

谢蔷往手心里哈一口气,搓搓自己湿冷的手指,从背后抱住圆乎乎的小毛球,下巴架在她肩上,看着灰蒙蒙的窗外,“哪呢?”

“你看车顶上,还有剩一点点。我还以为广东不会下雪呢。”

谢蔷吸吸鼻子,“今年特别冷。”

彭坦转过身来抱她,赖在她身上摇摇晃晃,“我们下去看雪吧!”

“不想去,冷死了。你以前又不是没看过,这里只有一点雪渣子,都快融了。”

可我没和你一起看过呀。彭坦捏捏谢蔷一离开她就暖不起来的手,放在自己脸上捂热,“那我下去给你带上来,你等我。”

谢蔷站在窗边,看着她像一阵风一样跑远,风风火火地换好衣服,头发都飞起来,马上打开门要飘走。“等一下。”拿出长长的厚围巾一圈一圈把人裹住。

彭坦静不下来,蹦着小步说没关系的,我马上就回来,很快的。

谢蔷把人包好了才松手,走回窗边,没一会儿就看到楼下跑出来个小毛球蹦蹦跳跳朝她挥手,跑两步就得抬头找找她。小丫头空着手就下楼了,谢蔷后知后觉地心疼,到厨房烧一壶热水温着。雪很少,混着灰尘,一小团一小团的,彭坦火急火燎地找了一圈,最后在一棵玉兰树下,摇了自己满身的雪片,小心翼翼地披着一身晶莹,要带给她世界里最美的人。她仰头去找窗台里的月亮,冰冷的铁架里只圈着一方暗夜,她的马克杯在中间升起淡淡白雾。


啪。

雪落了。

“没出息的东西!你爸给你钱让你去上大学,给你脸了?”

“跑来找这种贱货?”

啪——

“我对你不好吗?养你这么大?你就不能乖乖地,长进点?”

“都是你没出息,你爸才不回家。赔钱玩意。”

啪——

“谢蔷!你他妈给我出来,贱人,偷人的贱货!”

“自己生不出小孩就来抢我女儿!”

“贱人!你还要抢我多少东西!”

……

“妈,你别闹了,就我一个,没别人。”

“谢蔷!贱货!你出来!”

“妈,我求你了,别喊了。”

“谢蔷!你再不出来,我就把你那点破事都给你翻出来!让你街坊邻居都听听,你抢人老公有多厉害!”

“……别喊了……我跟你回去,咱们回家好不好……”

“她不在……她真的不在……”

“我没见过她……”


谢蔷靠在墙角,刚下过雪的水泥地很冷,雪太薄,地上没有彭坦的脚印。早有想到的,得到多少,她就要失去多少。血浓于一切,彭坦终究不是她的孩子。谢蔷蹲在墙角发抖,她没戴帽子,也没有小女孩笑着给她糖了。



胡湖过来看她。她没开门,隔着大门在电话里告诉他彭坦回家了。她说没事,早就有准备的,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一个人呆着缓缓就行。之前烧好的热水倒进玻璃杯,慢慢凉了。谢蔷用毯子把自己包起来,困倦地倒在床上。

凌晨三点。

门外叮叮当当,轻手轻脚地关上门,床边窸窸窣窣,一身寒气被脱在床脚,年轻的小火炉熟练地把谢蔷冷冰冰的脚丫放在自己大腿上暖着。

“今天睡好早。”

“嗯,没劲。”

两人中间安静了好一会儿,谢蔷没问她怎么来了,她也不想说她是怎么爬窗户翻墙把谢蔷给她买的衣服都弄脏了。

“你记不记得,我小时候,你来看过我一回。”

“…………记得。”

那时候胡湖给他们买好了车票,还有三个小时,她就要离开那个城市。她把她最熟悉的,最难堪的,最恐惧的,最向往的,每条街都重新好好走了一遍,最后她想去看看,那个她永远失去了的部分,她永远无法拥有的,那个人的孩子。

围栏另一边的小院有金色的落叶,彩色的木马,粉色的脸颊,鲜活的生命力,让惨白的谢蔷自惭形秽。

“你有没有觉得,飞机尾灯很像星星。”

“我小时候就觉得那些星星都是你。”

可我是坐火车走的。仙女的自我修养当然不会说这种没劲的话,“那我好忙啊,满天蹿。”

“不不不,是这样。亮一点的,是你今天特别高兴,暗一点的,是你今天有一点点高兴。整个天空都在告诉我你过得很好。”

“那……流星呢?”

“流星是你来接我!但是我没来得及收拾好行李,就错过了。”

谢蔷亲亲她的额头,“下次等你。”

“嗯。”

……

“谢蔷,能找到你,我真的很开心。你比我想象中还要美好,真的,你保护了我的梦。”被她父亲否定的人也有活下去的权利,也可以活得很好,很美,可以温柔地爱人,值得拥有很多很多的爱,值得彭坦掏空自己的所有。

谢蔷看着窗外点点星光,亮一点的,暗一点的,“几点的航班?”

“六点。”

“再睡一会儿吧。”

“嗯。”








END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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抱歉,从第二章中途就有点失去动力,为写而写了。总算是把脑子里一些片段都放进来并糟糕地呈现,确实不太擅长这种风格,就这样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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