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第一花心爱好者

【All剑】畅销 · 上

李剑中心,情*小说家,原创编辑视角,含川/星/赫/田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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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最喜欢干两件事:一是勾引良家妇女下水;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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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我带过的,最有价值的作家。

当然他的文章有很深刻的内核,有温暖的人文关怀,但我说的是更直接的价值——他卖得很好。这个说法听起来可能有些歧义,但请不要纠正我说是“他的书卖得好”,作为他的编辑,我保证这是最准确的说法。

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我一定要签他。

当时他的状态不算好,应该刚改完稿,一头扎在屋子里没日没夜不眠不休的那种,眼周有明显的浮肿,泪沟,黑眼圈,法令纹,刘海越过眉毛,发型是四五年前的流行款,T恤,裤衩,黑色匡威,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旧,横七竖八的褶皱。

也是他状态最好的时候。他抱着一叠刚打印好热乎乎的书稿,冲到出版社门口堵人,一点点薄汗,一层薄薄的血色。信息时代没有人这么做了,人人都隔着两个屏幕在沟通,我手底下有个作者,合作五年还没有见过面,也不妨碍我们每年续约。他是个跟不上潮流的人,但不至于一窍不通,他也会去给很多个编辑投稿,发邮件,不过全都被拒了。不是说他的文章不好,再重申一次,不要质疑我作为编辑的专业性(后续内容还会有容易引起误会的地方,为了叙述流畅,我不会再提醒),只是每个编辑的邮箱,包括我,每天都有几十份这样自吹自擂自述花费多少精力写出来的稿子,我如果在它身上花费超过五分钟,那我未读邮件将会无止境地增长。显然,当时他的小说没有一个足够漂亮的皮囊,对编辑的浏览习惯很不友好。

可是他有。

他的腿很细,很白,很直,他说他叫李剑,鞠躬时臀线很翘,薄唇,滑动的喉结,下颌线,锁骨,脖颈,手指,粉色的大腿内侧。他的眼睛里有光,火光,为了他的作品可以烧掉他的一切的火焰,嘶嘶从他的瞳孔伸出火舌。相由心生,如果有编辑看不出这口未开发的活泉,那我会建议他尽快转行。

没有一个编辑会放过他的,绝对。我只是运气好,成了兔子踏出家门闷头撞上的第一株老树。我花五分钟翻看他的书稿,第一分钟他左脚脚尖点起来,第二分钟合拢了膝盖,之后咬过两次下唇,手背蹭掉鬓角滑到颈侧的汗,继续背在身后,嗯,很精彩的故事。我点点头,邀请他上我们公司会议室慢慢谈。

他长舒了一口气,高兴得双眼湿润。

那时候可真好。现在谁能想象被拒绝几十次之后的李剑,还会纡尊降贵踩着自尊心作台阶去推销自己?不会了,不会再有了。我已经把他养叼了。

煽风点火,他身上能烧的东西已经被我烧得差不多。他该是一块冰,锐利,晶莹,明知无法融化,人群仍前赴后继地剖开胸口的热度,无知,徒劳,自以为看透他了,然后受伤,流血,结痂,周而复始,像我一样。

我是他的编辑,这些都是我该帮他做的。

 

很快我帮他在我们社的杂志上发表了第一个短篇,用掉我今年手上唯二的彩页插图额度之一,附带封面大字体标题,扉页有属于它的编辑推荐语。反响很好,甚至在网络上都有一些讨论度,神秘的新人作家。我挑了几封读者来信给他,另外拿一叠五颜六色的旧信封,告诉他都是夸他的,不过还有提及别的文章,要拿给其他作者。他兴奋得不行,那时候他还很腼腆,接过去小心翼翼,翻来覆去地看,见有人能说到点子上,激动地举到我面前,看,看,读者懂我要表达什么,有人懂我的。

那当然了,这封是我用左手写的。

我夸他前途无量,一定会越来越好,我会陪他成为中国最畅销的作家。

第二个月的短篇也按他的意愿发表了,没有插图,没有封面标题。反响平平,三封读者来信,牛头不对马嘴,我编得很辛苦。他看了信,咬着下唇没说什么,慢慢叠好。第三个月,一封信也没有了。

我像上个月一样敷衍地安慰他,说现在的读者不知道在想什么,没关系,我陪你一起努力,好好写,总会遇到懂你的读者。他开始焦虑,经常深夜三四点给我发消息,开始主动找我会面探讨新作的大纲。

没问题,公司的会议室今天约满了,下午三点,我们去你家楼下对面的咖啡厅怎么样?

我提前了十分钟,帮他点了块提拉米苏,一杯牛奶。他会伸出舌头舔掉上唇的奶渍吗?有酒,有巧克力,有阳光,希望他待会像店里晒太阳的猫一样好哄。

距离三点还有一分钟,落地玻璃另一边的楼道门打开,李剑穿着白T恤走在他最喜欢的阳光底下,电脑包斜跨在身后,背带勒在他胸前的凹陷,隆起类似少女的弧度。他好像在笑。要见我就这么开心吗?

楼道门合上之前,被人一脚踢开,一个男人冲出来从身后搂住李剑,弄乱他柔软蓬松的短发,削瘦的肩膀被圈进领地,李剑缩着脖子,反手捶了他胸口一下,力道大概比小猫肉垫还要软一些,刻意冷下脸,说你别烦我,我跟你说不明白。那就慢慢说,今晚早点回家,给你开瓶红的。随便你……诶,家里的垃圾袋快没了,你待会记得买点回来。男人在他后腰拍两下,让他别操心那么多了,直起腰板,加油。两人对了个拳,李剑抿着嘴唇点头。他在笑。

这是大忌。

李剑。

你家里怎么可以有别的男人。

我推翻之前准备好的所有说辞,可惜没来得及撤掉牛奶换成苦涩香醇的冰美式。他在我对面坐下,捧着牛奶杯,小口地喝,没有沾到嘴上。

“狂热粉丝找上门了?”

他还捧着杯子,有些慌乱,急着否认,“没有没有,内是我室友,闹着玩的。”

“好像有点眼熟。”

“嗯,他也在写东西,笔名叫毛川,说不定你们在出版社见过。”

傻瓜,眼熟是最适合用来套话的瞎话,“我回去看看他的文章。”

“可算了吧。唉,也不是,他前几年写的东西是真不错,连招室友的文案都特有意思,我也是奔着他才来这住的。”

“他真挺厉害,我其实跟他学了不少东西。我刚来北京那会儿,人生地不熟的,他帮了我特别多。人也好,我现在天天跟他吵,找茬,就硬找,他也没说过要赶我走。”

“唉你不知道,他现在写的都什么玩意儿,特俗。跟以前的完全没法儿比。”

那可太好了。“李剑,创作者最重要是要有自己的表达,你也不要去干涉他的选择。”

“他压根不听我的,我还能怎、怎么干涉他?”

“那你呢,”我刻意停顿了一下,抿一口咖啡,显得严肃一些,“你觉得,你有被他的理念影响吗?说实话,你最近写的东西,”

“没劲。”

“李剑,你一定要做你自己,要有你自己独立的空间去思考和表达。要交朋友完全可以找些更理解你的人。”比如我。

不好再多说了,“你自己再想想吧。生活上的事有需要帮忙也可以找我,编辑嘛,就是给你们作家服务的。说正事吧,你下个故事……”

 

两个月之后,编辑部留给李剑的篇幅只剩一页。

他打电话给我,要我帮他找房子。

我很快尽责地赶到他家楼下,可惜没接到期待中崩溃脆弱的李剑。毛川跟在他身后,帮他提了两个行李箱,还背了两瓶酒,问他晚上想吃什么下酒菜,庆祝乔迁,过两天再去帮他弄网络,先省着点用,不行给他打电话。李剑接了钥匙,一串放自己包里,勾着另一串左右看看毛川被他占用的双手,摸摸毛川的裤兜,放了进去。

李剑。李剑。真有你的。

我把他们带到我家。路过而已。我帮他选的房子就在我楼上,一样的户型,他隔着天花板躺在我身上,我永远碰不到他。

他身体里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激情,对睡眠的需要也减少,连续被我否了九个大纲,上个月属于他的页面印着新作者的名字,他没有稿费,索性自暴自弃去便利店做夜班兼职,我帮他垫了两个月的房租,听他在高处对自己生气。

“李剑,你不能再这样。”凌晨四点,作为他最大的债主,我敲响他的房门。

我等了五分钟,他红着眼眶开门。

他糟透了。

好极了。

地上四处散着纸团,不知道改了几版的故事线,是他昨天的宝贝,今天的废物。我一张张捡起来,展开,铺平,放在桌上。他弓着背下陷进沙发,扯着自己的头发,手掌遮住脸,哑声厌恶地让我拿远点。

“你的稿子没有任何问题。”

他抬眼不可置信地看我,像在看一个说胡话的神经病。

“如果你早十年拿给我。”

“李剑,现在没有人花时间看我们这种小杂志了。去年做过调查,你猜我们的读者最常在什么时候看杂志?”

“拉屎。”

“所有人,你们,和我们,抢破了头,都是为了让他们拉一泡舒服的屎。没人抢得那些简单粗暴的快餐垃圾。”

他捂着耳朵,不想听我说话。双腿缩在沙发上,极力离我远一点,再远一点,低声从喉咙里挤出冷笑,嘲笑所有失败者,他在其中一马当先。

“但是,李剑,你不一样,你能改变他们。加三行内容就好。只要你同意,下个月你要多少页我都帮你申请下来。”

他皱起眉头,难以理解我的来意,“什么?”

“性。”

“你必须要,脱下他们的裤子。”

 

 


 

 

 TBC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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